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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5/2/28 17: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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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8月,英法两国海军在埃及尼罗河口阿布基尔角进行的海战,是英国皇家海军少壮派指挥官霍雷肖·纳尔逊初次指挥舰队决战。

纳尔逊麾下12艘战列舰在一夜之间几乎全歼了旗鼓相当的法国埃及远征舰队,法军仅有2艘主力舰得以逃脱,而英国方面没有损失一艘战舰。

这场全面碾压式的胜利使拿破仑控制地中海、在中东建立卫星国,作为远征印度的基地的构想化为泡影,并直接导致了法国埃及远征军被困死在中东。

纳尔逊

那么,在关系国家命运的关键时刻,为何将这打开战略局面的重担托付给纳尔逊?战场时局几经转变之后,纳尔逊又是怎样不辱使命,创造这一奇迹的呢?

年法国大革命释放出的巨大动能,让当时欧陆诸国无不谈之色变。当时,英国海上力量尚未达到“两强标准”,由于西班牙与法国的缔约,让英国对自身海权的稳固产生了怀疑,法国入侵的幽灵再次复活。

要么直接跨过英吉利海峡入侵英国本土,要么攻略中东从而斩断英国和印度的联系,这是法国与英国争夺全球霸权的既定战略。

英国秉持18世纪几次与法、西冲突中逐渐形成的一贯战略,对当时世界上第二、第三大海军强国——法国和西班牙的军港进行封锁。

因此,英国在本土配备了一支强大的海峡舰队,又从西班牙手中夺占了直布罗陀,配置了地中海舰队。在地中海以外的英吉利海峡、法国大西洋沿岸,都处在英国舰队环伺之下,稍有风吹草动便可能引发法国人不愿意面对的舰队决战。

由此,在英国控制英吉利海峡的情况下,法国直接入侵英国本土是绝无可能的。相反,自年被赶出地中海以来,英国在直布罗陀海峡以东没有任何基地可供部署。

英国两支舰队的配置位置

年4月,在法国的英国间谍获悉一个可靠的情报。根据一个野心勃勃的计划,拿破仑这位法国军界的新星将要跨过地中海,远征埃及。

尽管地中海被一片浓重的战争迷雾所笼罩,英国海军部的战略判断仍是很清晰的。法国能够在海上投送力量的路径是在地中海一路向东,占领马耳他、埃及,建立重返南亚次大陆的桥头堡。

现在,英国舰队无论如何都要“重返地中海”,寻找并歼灭法国舰队。在一个没有无线电、雷达和预警机的时代,如何在茫茫地中海里找到拿破仑,那就全看这支派遣舰队的指挥官了。为派遣舰队挑选合适的指挥官是这次任务成败的关键,也可以说是下的最大赌注。

几个月前,在圣文森特角外海,纳尔逊奋不顾身带队冲上西班牙“圣尼古拉”号,情绪无比兴奋的他大喊:“要么‘西敏寺’,要么光辉胜利!”。

因在年对西班牙文森特角海战中的优异表现,纳尔逊受到国王乔治三世的接见,以英雄形象出现于英国公众面前,并荣升蓝旗海军少将。尽管论资历排在纳尔逊前头的少将至少还有两位,海军部还是选择了纳尔逊作为舰队指挥。

大帆船时代的军舰

纳尔逊于年出生在一个宗教气息浓厚的家庭,有一种天生的使命感、优越感,一种我独为上帝选中的、超验的自信心。同时,幼年丧母,爱的缺失使一种不安全感时刻萦绕身边。为了寻求更多的认可,纳尔逊自我表现欲望强烈,在战时冲在第一线,在平时积极向人们展示自己及同仁、下属的战功。

英国海军部看来,正是纳尔逊这种极度的个人英雄主义色彩,以及不被传统惯例束缚的个性,似乎最能将英国海军巨大的人员素质优势发挥到极致。

时势造英雄,在年4月的春寒料峭中,敢于和命运赌博的纳尔逊登上了“前卫”号,开始带领英国皇家海军从一个压倒性胜利走向下一个,直到在特拉法尔加决战中完全摧毁法国和西班牙挑战英国海权的决心。

4月底,纳尔逊和“前卫”号抵达了里斯本。从里斯本起航,又过了十几天,纳尔逊与“前卫”号到达直布罗陀,在那里正式指挥由3艘战列舰、3艘巡航舰组成的侦查舰队,并进入英国人已经一年多没有进入的地中海,方向东北,指向土伦。

前卫号模型

5月17日,土伦港,法舰“东方”号宽阔的后甲板上站着年轻的拿破仑,他身边围绕着法兰西科学院的各位专家。太阳就要升起,点点繁星正渐渐湮没于东方的鱼肚白。

拿破仑这次率领的埃及远征大军包括3万多名步兵、多名骑兵、多门野战炮和攻城炮,担当护卫的是布吕埃海军上将指挥的13艘战列舰,以及七八艘作为舰队耳目的巡航舰。

早晨6点,能见度良好,旗舰“东方”号和其他12艘战列舰、几百只运兵船同时拔锚起航,乘着这个纬度盛行的西风,向意大利北部热那亚方向驶去。在舰队前头开路的是那七八艘轻盈的巡航舰,作为舰队的眼线提前警戒可能的英国拦截行动。

巡航舰是那个时代跑得最快的大型战舰,上面搭载的火力足以压制一般的炮艇和武装商船,面对敌人的战列舰,也可以利用航速优势且战且退。因此,巡航舰是当时任何一支战列舰舰队都不可缺少的前出侦察力量。

5月20日,拿破仑出发3天后,纳尔逊到达土伦外海,其麾下的3艘巡航舰立刻散开来搜寻拿破仑舰队。与此同时,拿破仑舰队已经在意大利靴子跟的西北部,和来自热那亚、科西嘉岛的另外数百艘运兵船以及一些意大利战舰会合,折向南方,沿着西地中海中的科西嘉、撒丁尼亚两大岛东海岸南下。

地中海地图

两大岛挡住了从大西洋吹来的一阵强劲西北风,而此时仍然位于两大岛西边的纳尔逊舰队可遭了殃。大风从21日一直吹到23日,纳尔逊舰队的6艘大小舰船被大风吹散。

经历了这场强风的摧残,纳尔逊麾下只剩下3艘战列舰在撒丁岛西南角海外的圣·彼得洛小岛暂避风雨,并抢修受损的军舰。至于那3艘巡航舰,他们认为纳尔逊肯定会返回直布罗陀去维修这么严重的损伤,于是擅自返航了。

这下纳尔逊完全损失了舰队的耳目,造成他在接下来1个月中反复无果地追寻,一直在西地中海待到6月7日。此时的拿破仑舰队已经向东经过了西西里岛(也就是意大利最南端),目标直指马耳他。

也就在这一天,在土伦外海,10艘74炮战列舰组成的英国增援舰队前来与纳尔逊会合。在麾下有了12艘74炮战列舰和1艘50炮准战列舰之后,纳尔逊与拿破仑猫捉老鼠的游戏开始上演。

6月9日,拿破仑大军到达马耳他。别看马耳他弹丸之地,却是从意大利去往北非突尼斯的重要中继站、跳板。从数百年以前开始,马医院骑土团的统治下。当拿破仑知道骑士团的大团长只允许他的战列舰两艘两艘地进港补给后,他直接卸载部队展开了入侵行动。

登陆作战示意图

正式战斗持续了不到24小时,6月12日,骑士团就投降了。待了近一个星期、留下人的守备部队之后,法国大军才于6月19日再次拔锚,在西风的推送下,不紧不慢地朝着克里特岛方向(即东方)进发。

与此同时,纳尔逊舰队几乎沿着与法国人之前南下航迹相平行的路线,从意大利西北沿着半岛的西海岸南下,一边尽量打听法国舰队的情报。

终于在6月22日,也就是拿破仑舰队出航3天后,纳尔逊从来自北非和希腊的小商船那里听到了情报,据说拿破仑已经占领马耳他,并于6月16日拔锚向东了。

纳尔逊再也坐不住了,他当机立断:“他们一定是去往亚历山大港!”率领舰队急追而去。结果在这天,也就是6月22日的深夜,英舰就追赶上了19日才起航的拿破仑舰队。

但是深夜能见度不高,冥冥中还正好降下一道浓雾,让相距只有几海里的两支舰队相安无事地错身而过——英国舰队向东南一路飞奔,朝亚历山大港开去。

法国舰队散布在几平方海里的海面上,如果纳尔逊有巡航舰,历史肯定会改写——即使有浓雾的阻隔,发现法国大队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6月28日,纳尔逊舰队到达亚历山大港,但这里只有空空如也的港湾和被纳尔逊问得满腹狐疑的土耳其当地官员。纳尔逊于是得出结论——法国人是一路向东了,不是去了中东,就是去了土耳其。

法军登陆埃及亚历山大港

这样,在亚历山大港待了不到24个小时,纳尔逊舰队于6月29日晚拔锚离港朝东地中海的北岸土耳其开去。仅仅几个小时后,布吕埃的巡航舰作为舰队的先导,在晨曦中进入了亚历山大港。纳尔逊再次错过了出其不意逮拿破仑个正着的机会。

这下拿破仑终于确认了英国人在追赶他,法舰张皇地卸载了陆军,于24小时内占领亚历山大。7月1日,拿破仑的大军完成了卸载,并最终在7月21日,在金字塔下大败马穆留克骑兵,跨过尼罗河占领了开罗。

英国舰队那边,纳尔逊于7月4日到达土耳其,无果,只好折回意大利。由于逆着西风航行,航速非常缓慢,花了半个月时间才于7月20返回西西里。

在西西里仍然没有什么可靠的情报,纳尔逊近乎绝望,他写道:“恶魔的宠儿总有恶魔般的运气,我要是死,就死在没有巡航舰上!”没有办法,他只好再次东去——因为盛行西风,法国人肯定在东地中海。

7月24日,纳尔逊舰队拔锚驶往希腊的伯罗奔尼撒半岛,7月28日,在那里得到了当地土耳其统治者的情报——他们控制下的埃及已经落入法国人手中,纳尔逊这才乘着西风继续直线向东南开去。

在7月31日到达了尼罗河口外海时,作为纳尔逊舰队前卫的两艘战列舰终于率先望见了布吕埃舰队的桅杆。猫捉老鼠的游戏到此结束。

法军在埃及

为了安心陆上战事,拿破仑严令布吕埃不得离开埃及,为自己守住后路,又要他尽量避免和英国舰队交战。于是布吕埃就近选择了尼罗河的一个入海口——阿布基尔湾,将13艘战列舰尽量靠近岸边的浅滩下锚,排成右舷面对大海、铁桶阵一般的战列线。黑洞洞的一排排炮口面朝大海,看起来足以遏制任何贸然上前挑战的敌舰。

布吕埃麾下的战列舰虽然大多是能够经受炮火反复轰击的主力战舰,但也有个别年久失修的老舰。布吕埃手下的新募水手虽然革命热情高涨,但在战舰操作上缺少熟练配合。更要命的是,由于远征军卸载时一并带走了绝大部分食物和淡水补给,布吕埃不得不每天派出相当规模的荷枪实弹的陆战队去打水。

基于这个现状,布吕埃直接放弃了率领舰队出海寻找英国舰队决战打算。在海湾内贴着浅滩组成静态的战列线,一是将有限的人力充分分配到面朝大海的舰队右翼。二是充分利用浅滩的地利。法舰尽量挨着浅滩下锚,这样英国战舰就不敢绕到法军战列线的左舷、靠近陆地的一侧实施包抄。

此外,阿布基尔湾地形敞开,地中海在这个季节盛行的西风会从海上毫无遮拦地吹进海湾里。这样乘风而来的英国舰队最有可能一路向东南前进。

于是布吕埃将舰队由西北向东南排成战列线,船头朝向西北,旗舰和其他重型战舰全靠东南,也就是战列线的中后部摆放,西北的“排头兵”则由一些年久失修的老舰担当,毕竟它们还能得到海岸炮台和浅滩炮艇的支援。

阿布基尔角海战

这个阵形如果维持得住,就可以强迫英国指挥官放弃包围的冒险战术,而只能和法国战列线对轰。在当时舰炮威力难以击沉军舰的情况下,法军至少能站稳脚跟,英军也就难以实现歼灭法国舰队的目标。

这个阵形最关键之处显然是上风那些排头兵,这些战舰必须奋力贴近浅滩。然而,法国海军人员训练水平低,在海上操纵战舰斗不过英国;就算离开了风云莫测的海上,进入到港内下锚,都会犯下错误,给纳尔逊以可乘之机。

既然要保持静态的战列线,就应下双锚,可以使战舰保持比较固定的泊位。可是法国人图省事,下了单锚,结果风力增大后,战舰拖着锚被风带着朝东南方向运动,这样就在战列线和浅滩之间空出了很大位置,给了英国舰队钻入的空间。

年7月31日14点,纳尔逊舰队马不停蹄地奔来阿布基尔湾,望到了严阵以待的法国舰队。海上风力并不强,英国战舰以步行的速度缓缓接近,到能够接敌开战,还需要几个小时,那时天就黑了。

不仅如此,纳尔逊和他麾下的将领们并不熟悉阿布基尔湾内的水文地理,对法国战列线后面那些致命的浅滩可能也没有概念。

对于法国人采取的静态抛锚战术,纳尔逊可能预测不到;但法国人怯战、避免交战的消极态度是可以预见的。但这时纳尔逊没有经过太多权衡,决定立即开战,即使夜间混战也在所不惜。

抛锚时船与锚的位置关系

趁敌人逃跑之前歼灭之,才是英国舰队完成此次作战任务最保险的办法。所以,纳尔逊的指令很宽泛、很灵活,只是要求尽快接敌,然后在近距离炮战中摧毁敌舰。

在攻击的方向上,纳尔逊特别强调了先集中兵力在法国舰队的一部分,再吃掉剩余的。这种纳尔逊式战术套路,总结起来就是先冒着炮火快速接敌,再在贴身肉搏中集中消灭一部分敌人,从而突破局面。

凭借这个思路,在阿布基尔湾,纳尔逊在一夜之间让势均力敌的法国舰队几乎全军覆灭,只给对手剩下2艘完好的战舰逃离战场。

虽然在年,皇家海军的传统还是“战列线对轰”战术,但这种守成的成术不可能打出歼灭战、改变战略大局,也就不会是纳尔逊的选择。

随着整个18世纪不断爆发的海上冲突,可以编码语言的信号旗、指挥官与麾下舰长们面对面的作战会议,英国皇家海军的战术训令与指挥通信之间的协调磨合得越来越好。让18世纪末的舰队指挥官们有了能够跳脱传统死板的“战列线对轰”战术的可能。

特拉法加海战可以看出法西战列线战术

几个月前的圣文森特角海战,作为舰长的纳尔逊已经成了敢于抛弃传统战术的吃螃蟹的第一人,现在他就是继续实践新战术、实现自己抱负的不二人选。这也是英国海军部选择纳尔逊担任舰队司令的重要原因。

于是,来自高层的支持让纳尔逊在这历史的节骨眼儿上做出了反传统的选择:“冲!”

此时纳尔逊麾下13艘战列舰中只有10艘能够立刻参战:特鲁布里舰长的“卡洛登”号正拖曳一艘战利品小商船,接到信号后赶紧丢弃战利品挂满帆上前追赶;再后面,是被纳尔逊拿来充当舰队耳目的“快速”号和“亚历山大”号,两舰在前面10艘战舰加入战局后不久进入战场。

15点判明敌、我情后,布吕埃一面赶紧派人去岸上召回打水的人员,一面从巡航舰上紧急调拨大队人马充实各艘人员不足的战列舰,还召集各舰舰长登上旗舰“东方”号,紧急召开作战会议。

17点,布吕埃终于明白英国人将不畏黑夜开战的意图,赶紧要求各舰整备,但此时法国战舰上人手只够操作右舷一侧火炮的,所以,左舷火炮甚至都没有整备、装填。

为了防止英国战舰从法国前后两艘战舰之间钻过来,布吕埃要求各舰首尾之间用粗缆绳连接起来,但这个命令没得到有效执行。

阿布基尔角海战示意图

经过2个小时的航行,18点,英国舰队进入港湾,“歌利亚”号、“热心”号开始接近法国战列线。纳尔逊迫不及待地下令英国战舰冒着法国炮火冲上去贴身肉搏。

在18世纪的英国,当面对人员素质和训练水平大大落后于己的法、西时,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纳尔逊式的鲁莽冲击、接敌近战。

其根本原因在于,当时火炮的射击精度极低,击中敌舰后又只能造成局部、有限的伤害。凭这种火炮几乎没有可能击沉敌舰,只好在近距离上连续轰击对方,通过快速、持续的炮击,才有可能杀伤对方火炮操作人员,破坏火炮操作设施,从而让对方丧失成斗力。

一句话说就是那时候的火炮打那时候的战舰,战舰无法被击沉,但可以被打瘫。英国海军善于利用这个炮术特色,在年尼罗河口海战和年特拉法尔加决战中都给对手造成相当于自身10倍的人员杀伤。

面对径直冲来的英国前卫分队——“歌利亚”号、“热心”号、“大胆”号、“猎户座”号、“提修斯”号,法国舰队在千米之外开炮。依那个时代的射击准确性来看,面对高速接近的敌舰,这样的远距离射击只会让大部分炮弹从敌人脑袋顶上飞过。

这时英国战舰舷侧炮根本没法瞄准法国战舰射击,只能被动承受伤害。不过这无法还击的时间非常短,只够法军打出一轮齐射——满帆的战舰航速可达5至6节,从英国战舰开始遭受轰击到冲到法国战舰面前百米之内,只需要两三分钟。

阿布基尔角海战

法舰上人影的轮廓渐渐清晰,“歌利亚”号上,水手一面用铅垂测量水深,瞭望员和军官们一面关切地注视着法国战列线的排头一号战舰,尤其是该舰左舷背后可能存在的浅滩。

“歌利亚”号的舰长清楚地看到法国首舰船锚的浮子在离开战舰左依将近米的海湾深处——也就是说法舰的船锚在那个位置,既而大胆猜测,法舰曾经停靠在那里抛下船锚,也就是说那里也还不是浅滩,水深足够英舰驶过。

于是他大胆决定调整航向,径直冲到法国首舰的左舷,插入法国战列线的背后。根据今天的一般资料,纳尔逊和整个英国舰队是没有阿布基尔湾详细水文地图的,所以纳尔逊应该也不敢贸然下达如此具体的指令,而是会给舰长们随机应变的余地。

纳尔逊的领导艺术就在于明确最宽泛的大方向后留给麾下舰长们最大的自由发挥余地——所以那天官方保留下来的纳尔逊旗语命令记录只是“集中攻击敌战列线前卫、主队”。

“歌利亚”号“按照纳尔逊的指令”,冲过法国首舰船头时发射了一次齐射。这次齐射轻松地穿透了法舰船壳,造成了相当的人员损失。原来法国首舰是舰龄已经45岁多的垂垂老朽,船体结构都松动了。

“歌利亚”号继续横过法国首舰的船头,绕到该舰左舷几十米外,又来了一次齐射。“歌利亚”号上传来一阵欢呼,原来大家发现法国战列线左舷全都没有备战,连炮门都没有打开,没有炮门的上层炮窗里堆满了杂物。

阿布基尔角海战

然而“歌利亚”号的操作出现了小小的失误。它冲过法国首舰、转弯的那短短几分钟可能太扣人心弦了——既担心撞上浅滩,又成功打了两个齐射。

当人们回过神来,感谢上苍没让他们搁浅时,才想起来下锚,而且忘记了收起刚才高速冲刺用的风帆。战舰继续高速南下,锚缆像狂舞的蟒蛇从锚缆口飞速脱出。最终“歌利亚”号在法国战列线第二、第三号战舰左舷中间的位置停了下来。

紧随“歌利亚”号的“热心”号本来是英国战线的排头兵,但在18点之后的冲刺阶段被“歌利亚”号占得了先机。“热心”号落后“歌利亚”号只有几百米,在18点25分左右冲过了法国首舰的船头,又是一阵劈头盖脸的射击,法国首舰的前桅杆轰然倒下。

“热心”号及早收帆减速抛锚,停在了法国首舰左舷,差不多头尾相对。这位置虽然便于炮击法国首舰毫无战备的左舷,但却成了后续3艘英国战舰继续冲进港湾内的障碍。

英军的三号舰“大胆”号只好绕到“热心”号右舷外、更靠近港湾内浅滩的地方才能避免和友舰相撞,当然“大胆”号也没忘记给予法国首舰第三轮迎头痛击。

绕过“热心”号后,“大胆”号为了更加贴近敌舰,从“热心”号舰首前经过,顺势插入到法国首舰和二号趣舰的首尾之间,只是两舰之间连有粗大的缆绳,“大胆”无法完全占据两舰首尾间的空当,用弹雨洗刷他们的甲板。

但“大胆”号发现法国二号舰比一号舰还脆弱,面对英国32磅炮的轰击,对方只能用18磅轻炮还击。原来法国二号舰舰龄超过半个世纪,船体结构已经脆弱到承担不住重炮的后坐力,故而身形虽大,却只能搭载轻炮。

英国四号舰“猎户座”号为了规避“大胆”号只好走更加靠近浅滩、可能搁浅的路线——好在上帝保佑,并没有搁浅。“猎户座”号因为追逐朝其开炮的巡航舰,位置过于靠南了,最后停泊在法国五号舰左舷。

海战图

“猎户座”号停下来时已经是18点40分了,这时,最后一艘插入法国战线背后的英国战舰“提修斯”号姗姗来迟。这艘船实在不敢绕道“热心”号右舷内侧的浅滩边,而从“热心”号和法国首舰之间通过,两艘英国战舰相互欢呼致意,最后“提修斯”号慢条斯理地停靠在法国三号舰旁边。这时已经快19点了,天还要1个小时才能彻底黑下来,但能见度已经不佳。

纳尔逊旗舰领衔的英国舰队中腰四艘战舰——“前卫”号、“米诺陶”号、“防御”号和“柏勒罗丰”号,与插入敌后的前卫分队相呼应,准备在法舰的右舷一侧贴上来,来个两面夹攻。

英国舰队中腰四舰直接略过法国首舰和二号舰,纳尔逊的旗舰以及紧随其后的“米诺陶”号、“时窗”号与法国三号、四号、五号舰捉对厮杀,和对侧的“歌利亚”号、“提修斯”号、“猎户座号”相对应。

法国六号、八号舰是80炮的大型双层甲板战列舰,七号舰就是旗舰“东方”号三层甲板战列舰,这三舰算是法国舰队雄厚的中腰。

“柏勒罗丰”号犯了与“歌利亚”号一样的错误——帆装未及收起就仓促下锚,等停下来才发现正好和三层甲板的巍峨堡垒“东方”号并排而卧,因而将饱受摧残。

停泊在朴利茅斯港的柏勒罗丰号

无独有偶,先头进入港湾的10艘英国战列舰中的最后一艘——“尊严”号,也因为类似操作失误酿成了恶果,该舰船头的桅杆索具和法国后卫分队的第一艘船的缆绳索具纠缠到了一起。

20点,夜色完全降临。英军前10艘战舰已经和法国人交火了1个小时,法国前卫分队的5艘战舰正经受严峻的考验,大多数已经投降,负隅顽抗的也将在未来1个小时内降旗投降。

这时,纳尔逊舰队中落后的“卡洛登”号、“快速”号、“亚历山大”号先后赶到。“卡洛登”号运气极差,搁浅在海湾入口的浅滩上。

后续的“快速”号、“亚历山大”号通过港内炮口的火光尽量辨别战场形势,发现法国前卫分队已被击败后,有条不紊地抛锚定泊于法国舰队中腰3艘大舰首尾之间的两个空当里,也就是在它们的火力盲区里,给予它们沉重的炮击。

遭到英国8艘战列舰围攻的法国前5艘战舰在19点到21点2个小时里逐渐偃旗息鼓,第五号舰还莫名其妙地断了锚缆,朝旗舰“东方”号无助地漂去。

伴随英军战列舰队的50炮准战列舰“利安德”号也斗胆冲上来填补空当,参与到对法国中腰三舰的围攻中。

击溃法国前卫分队的英国八舰逐渐朝法国中腰三舰靠拢。这时他们并没有张开风帆机动,而是依靠锚缆机动,在原地让战舰调头转向。

战至夜间21点、22点,和法国旗舰“东方”号对轰的“柏勒罗丰”号已经丧失全部桅杆,力不能支,砍断锚缆后随风顺水朝东边外海漂去。

柏勒罗丰丧失作战能力

“快速”号舰长发现法国旗舰“东方”号上似乎发生了小火灾,于是他下令加速射击,阻挠法舰的灭火行动。大火延烧至风帆缆绳,失去了控制。

到22点以后,“东方”号发生大爆炸。爆炸把一千多人和各种物件抛到高空,围着“东方”号群殴的英国战舰被爆炸冲击波震得船壳板开裂漏水,大量的坠落物随着爆破云飞到了更远的地方才落下。

四下安静了下来,也不清楚是过了3分钟还是30分钟,法国两艘80炮大型战舰重开战局,但大局已定。战斗断断续续,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法国参战的13艘战舰陆续投降、搁浅焚毁,只有一直处于下风的后卫舰队最后两艘战舰得以逃离。

因为英国战舰也已经桅杆折断、船体破损,人员损伤不轻,无法奋力追击。最终,英国方面伤亡数百人,法国伤亡数千人——“东方”号爆炸就炸死了上千人,早在爆炸之前,舰队司令布吕埃就中弹失血过多而死。

燃烧中的东方号

此战之后,英国人重新获得了地中海的主导权。这一战的关键就在英国舰队的排头尖兵“歌利亚”号,发现法国战列线的首舰与可能的浅滩之间有米的空隙,然后自作主张钻进去从敌人背后攻其不备。

如果真的只是凭粗略水深测量和观测法国战舰的浮标,“歌利亚”号的胡德舰长就做出钻入法军背后的决断,那么这位舰长的担当和冒险精神跟纳尔逊少将不相伯仲。

纳尔逊在45岁之前就登上英国海军这个等级森严的金字塔的塔尖,可以说是职业生涯的巨大成功。这是天时地利人和多方面因素的机缘凑巧,或者说是命运冥冥之中的安排。

阿布基尔海战

纳尔逊以法国大革命爆发为契机,从年到年在地中海的行动中表现突出,最终于年圣文森特角对西班牙之战中临场应变,制造出18世纪舰队决战中未曾有过的决定性胜利,从此走上了封神之路。

不过纳尔逊真正成为皇家海军的精神丰碑,还要等待年的特拉法尔加海战,在“胜利”号后甲板上以身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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