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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5/20 4: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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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昧林老师人气爆棚,作品像“捅了马蜂窝”(昧林老师语)似的,被各大刊物和平台转发,所以昧林老师本人也成了家乡圈儿内热议的对象。

某天,再次说起昧林老师。我说:我认为在昧林老师的作品中,《远方的小屋》写得很一般,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高的热度?几乎超过这几天的高温了!“啥?”白老师忽然瞪圆了眼睛,“那是多好的作品!你看看作品的构思、布局,无一不开合有度、山河远阔;再看行文,每字每句,无不朴实深情,浸满人间烟火!”

白老师对我向来礼让如宾,嗓门抖然提高,让我很是尴尬。许是注意到我的神情,白老师的语气缓了下来:“我特别欣赏昧林那不紧不慢的叙事方式,无论多大的主题,都能娓娓道来,从不用尖酸刻薄的语言,也从不虚文假饰、故弄玄虚,但总能从看似平淡无奇的小事上,发掘并描绘出宏大的生活主题和纷繁的社会现实来。这就是大家!了不起!”

“不然那么多知名的编辑怎么会纷纷推荐?那么多大刊和知名平台会频繁转发?”就差说一句:“为什么你写的东西没有一个刊物给你留个中缝大的空间?”

“于无声外起惊雷。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我是个极其爱面子的人,曾是我小学五年级班主任的孙老师自然了解,见我表情纠结,赶紧插话道,“昧林确实了不起,重拾笔头才几年,就写出那么多受欢迎的作品,进步神速。昧林的可贵之处,在于能将自己的观察和思考不动声色地融入到创作中,带动读者自觉思考,让读者在共鸣中发现生活的真谛。”

其实我说的是真话。没有任何贬低昧林老师作品的意思。真没有读者说的“看一次,流一次泪”的感觉。我和昧林老师的关系很特殊,虽见面不多但极其投缘。从他写《远方的小屋》初稿开始我就看上了。夸张点说是他写一段我看一段。尽管当时也是每看必点赞,但更多的是一种礼貌。我是个不服输的人,被白老师那么一说,我再次把昧林老师《远方的小屋》下载下来,一字一句地读。果然,一读流泪,二读心疼,三读感喟。怅然如骨鲠在喉,欲咽不得,欲吐不能。

在作品中,昧林老师丝毫没有回避他这个“下煤窑、种地、买车贩西瓜、换白面、卖谷子、跑运输”出身的父亲对于“钱”的敏感、“吝啬”和喜爱,对于“吃穿用度”的节俭、“算计”与“小气”。写得惟妙惟肖,令人泪下:

早上起来,备好花椒,大料、葱、姜、蒜,切了半棵圆白菜。烘油,炒好昨天剩的饼丝,又炒了个油菜蘑菇。

“爸,打车走吧?”“坐公交吧。”从北洼路坐公交到北京科技大学终点站,大约十站地,两个人刷卡三元,打车三十,我才不花哪冤枉钱。

距离儿子小屋还有一公里。女儿又想打车,我说算了,老爸想在北京科技大学校外街道上走走。

路过一家饺子馆,我跟女儿又进去踩点看了一下,打算中午到饺子馆吃饺子。

六十的地板砖,宽五块,长八块,小屋呈柳叶状。月租二千五,一年租金三万。坐在床上,我数着小屋的地板砖想:十五平米吧!一年的房租,三整把一百元票子铺开,是否可以盖住小屋的地面?

八百乘十二?我脑海里立马又闪过一整把子,捆扎得齐齐整整的百元人民币,四整把百元钞票叠加在一起。在老家县城,都可买到房子十五平米,六十年的居住权了。我突然感觉小屋的天在旋,小屋的地在抖,小屋的床在剧烈地摇晃。

我想说:儿子,毕业后,干脆回山西吧。博士回山西,政府给补贴,山西生活成本底。回去你俩的工资,政府补贴,三年或五年就能解决了房子车子。

“这得花多少钱?”我有些心疼,皱皱眉头,忍住没有问女儿。我坐在韩国烧烤店凳子上吃着,笑着,乐着,我也坐在韩国烧烤店里忐忑不安。

半斤生猪肉六元,四两生牛肉十六元,土豆片、红薯片、生菜,各种开胃小菜约十元。冷面、泡菜饼、云朵拌饭、算上十四元,六小碗南瓜汤两元,六个烤肉串十五元,六只烤大虾算二十元。

我脑袋里飞快地闪出一串数字。在女儿公寓,为了省钱,我经常做饭,做饭就会下楼去女儿公寓对面的超市里,买菜,买肉。北京超市的食品价格我是有所了解的。

但我的这些算计却卡在那个手握刀杈,为我们切割烧烤五花肉,牛肉的女服务员的服务费上。那个服务员给我们切割,烧烤两块肉,究竟需要多少钱?

我心里纠结着韩国烧烤花的二百六十八。“四个人吃烤鱼二百,虽说贵点,辣点,好歹还能吃饱。但这韩国烧烤,烟熏火燎,半生不熟,烤的肉咬不动。成本不足八十,三个人吃一顿,二百六十八。狮子大张口,真敢要!”我心里都有些忿忿不平。

在短短六千字的短文里,这个父亲几乎每一段都在写“钱”或与“钱”有关的事情,有二十二次直接提到“钱”字,有一次提到“票子”,有四次提到“金”字。

就这样一个“算计”的父亲,却在面对儿女时,是那么小心翼翼:

“今天做的香锅味轻了,不像以前做的好吃。”“做的挺好,爸就吃得味儿轻些。”

一个受苦人,哪有不喜欢味重的?味重下力呀!可这个父亲就这样说了。

嗓子仿佛让鱼翅卡住,我打着颤音儿问:“那你们今年还租小屋不?”

“毕业后,能不能留在北京?”我平静一下心情,问儿子。

“儿子,毕业后,咱干脆——”话说了一半,我看着躺在身边沉默不语的女儿,硬生生地把嗓子里的话咽回肚子里。自己的女讲师,女博士后还在北京苦撑着,写论文,发论文向副教授拼搏呢!我怕伤了女儿的自尊。自己却有如戳中了泪腺,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这得花多少钱?”我有些心疼,皱皱眉头,忍住没有问女儿。我坐在韩国烧烤店凳子上吃着,笑着,乐着,我也坐在韩国烧烤店里忐忑不安。

这顿烧烤得花多少钱,这个问题,却一直纠缠着我,在我脑海里一次又一次出现,摁下葫芦浮起瓢。

“爸,吃一块,尝尝韩国烤肉的滋味,老爸要回家了,我姐特意请你吃稀罕,别辜负了你女儿的心意。”看着儿子,瞧着女儿,我无法拒绝,硬着头皮把那块五花肉塞进嘴里,尽管自己这辈子不喜欢吃肥肉。

烤肉味道不错,但我把那块烤肉吃进嘴里,却犯了难,自己牙口不好,加上五花肉烤的七成熟,嚼了半天,嚼不碎,最后我只得把那块五花肉扔进了垃圾桶。

“老爸,不爱吃五花肉,吃块烤牛肉。”女儿又把服务员烤好的,第一块牛肉,用生菜叶包了,蘸上调料递过来,牛肉我的最爱,看着女儿,瞧着儿子,我依然没有拒绝,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块牛肉嚼碎,吃进肚里。

“肉烤得不太熟,爸咬不动。泡菜饼,冷面、开胃小菜,调料味道不错。”

就这样一个“算计”的父亲却在面对儿女时,是那么豪横大方:

“老爸,给你们做香锅吃吧?”“别麻烦了,去附近的饺子馆吃吧。”

“你们喜欢,以后就来吃一顿解解馋,钱不够,爸给你们。”

我看着女儿求知若渴的眼神,跟牛校长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当场拍板决定送女儿到私立学校读书。那年我家还住在省道旁边的饭店里,那时的我家一贫如洗,家里除了桌子,就是凳子,没有存款,没有积蓄,除了摆在大间的酒柜,甚至都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但我还是做出了那个决定,并暗下决心努力挣钱培养我的女儿。

“儿子,老爸给你留点钱,你姐挣上钱了,爸就不给她留了。”走入进站口,我又返出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元,硬塞给儿子。

其实,嘴上说女儿挣钱,不给女儿留。昨天整理回家的东西时,趁女儿不注意,我还是偷偷给女儿皮箱里塞了点钱。

昧林老师的儿女是优秀的,而且从昧林老师的字里行间,能明显感到儿女们的自立、孝顺和一个父亲满满的自豪:

“爸,打车走吧?”出发时,女儿问。

距离儿子小屋还有一公里。女儿又想打车。

“老爸,给你们做香锅吃吧?”“别麻烦了,去附近的饺子馆吃吧。”“老爸,不相信儿子的手艺?”

“老爸瞅瞅,你儿子小日子过的多滋润。”“香菇、小白菜、腐竹、中瓜、豆腐、魚丸、蟹棒、小火腿、大虾、木耳,方便面,葱、姜、蒜、香油、料酒,麻辣火锅底料……”女儿瞪大眼睛,辨认着香锅里的食材,惊讶得不行。

上联:新的一年牛气冲天,下联,又长一岁工资翻倍,横联,两个字“奔富”。

儿子说:“租吧,小屋离学校近,飞飞到单位上班,乘车,坐地铁都方便,房东人挺好,住的也习惯了。重租房,看房子、写合同、交押金、搬东西,让中介多薅一次羊毛而已,也不一定能租到小屋这样的房子。反正,明年我就毕业了。”

回家那天,女儿早早起床给我做饭,炒菜,帮我收拾行李。打电话约她弟弟,非要带我去韩国烧烤店吃烧烤。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此起彼伏,像捅了马蜂窝,餐厅里的服务员,都微笑着跟我和女儿打招呼,让我受宠若惊。

“爸,你看餐厅里的饭菜多讲究。”

“老爸,吃块烤肉。”儿子将服务员烤好的,第一块五花肉,用生菜叶卷了递过来。儿子见我不吃那块五花肉,从我盘子里夹起来送到我嘴边:“爸,吃一块,尝尝韩国烤肉的滋味,老爸要回家了,我姐特意请你吃稀罕,别辜负了你女儿的心意。”

“老爸,不爱吃五花肉,吃块烤牛肉。”女儿又把服务员烤好的,第一块牛肉,用生菜叶包了,蘸上调料递过来。

“老爸,你在北京这几天,花钱花的心疼了吧?”儿子笑着,跟我说。

“老爸,没有你这样的。人家烧烤店在北京租房子,装修,买烤桌,置烤凳,水电设施,服务员,啥不是钱?”

“老爸,别心疼钱,女儿是有工资的人了,女儿挣钱养你。”许是从我脸上看出了端倪,女儿从韩国烧烤店出来,拉着我的手安慰我。

我想昧林老师的儿女平时是很少打车的,也很少到韩国烤肉店烤肉,儿子平时的麻辣香锅里的食材也没有那么让女儿惊讶,他们只是故作轻松和大方,以便让这辈子靠种地,靠揉搓草籽儿,靠当司机跑运输,当装卸工,辛辛苦苦,省吃俭用,培养出两位博士的老父亲宽心、放心。

昧林老师是这样写小屋的:

“老爸,今天想去哪里?去紫竹公园怎么样?”“去北京科技大学吧,我想去看看你弟弟。”女儿不解:“我弟星期三上午给你送饮料,跟咱们待到晚上才走,他不是约好星期天跟他女朋友一起过来吗?”

“我说:是,爸就想过去,看看你弟和她女朋友租的小屋。”说到儿子的出租屋,我这个当父亲的,突然觉得鼻子发酸,有泪在眼眶里打转。

儿子和女朋友租下小屋,我就想到条件恐怕不会好。但真正走进小屋,我还是有些惊讶,小屋真小,小屋房租真贵,北京真是寸土寸金啊!

进门靠左墙,墙上装了两米宽的暗柜,暗柜到窗户之间,放了两叶带写字台的书柜,两张不锈钢简易床。占去了小屋空间的三分之二,书柜前两米见方的地上,儿子跟女朋友见缝插针,又置放了两把简易折叠椅,打电脑,梳妆用。更显小屋的拥挤,逼仄。写字台,床前,三分之一的走道,刚能走开一个人。右墙上蜘蛛网一样,挂了很多的线,电线、网线、插座线。好在走道尽头开有一扇门,一扇门外,还有个封闭的小阳台可供使用,享受阳光。

我脑海里漂过一叶小船,小小帆船,船儿窄窄,摇摇晃晃漂在大海里。不,更像是摇曳在北京的陆地上……在首都北京,这方浩瀚的海洋里,小屋不就是一叶小小小帆船吗?当然,小屋更是搁浅在我这个父亲心上,一叶挥之不去,心心念念的小小帆船。

“今年北京的房租又长了,去年小屋租金每月二千五,今年长到三千三。”儿子的话像一盆冷水,泼的我的热情一落千丈。

我瞪大眼睛,眺望着小屋顶的天花板,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儿子一番话,我也想开了,虽然说自己在农村奋斗了一辈子,给孩子们买不下北京的一个厕所。

昧林老师用一间不足15平米的小屋写尽了他对子女的关爱,对子女现状的心疼。当昧林老师看到利利整整的儿子时;看到小阳台上那一缕阳光时;看着已经是博士后,依然没有成家的女儿,像小时候一样枕着自己的胳膊睡觉时,这个揉搓草籽儿的父亲是欣慰的,但又谁知道这个揉搓草籽儿的父亲以怎样的耐力、怎样的执着、怎样的艰辛和怎样的疼痛在揉搓着过去的岁月和未来的生活。

昧林老师是自信的,他说:

北京,我还会来的。因为,我忘不了北京的公寓,忘不了北京的小屋,因为,北京的公寓,北京的小屋里,住着我北漂的孩子。

北京是奋斗者的家园,我相信,昧林老师有如此优秀的儿女,他那颗漂荡的心一定会很快随儿女的安定而安定。那时,昧林老师一定会坐在北京某座楼宇的大阳台上,脸上洒满幸福的阳光。

再读昧林老师的《远方的小屋》,文科科班出身的我,还是浅薄了。虽然我也很辛苦,儿子也很优秀,在北京也住着小屋。但我毕竟没有经历过昧林老师的艰辛,儿子也没有漂着,所以我在读昧林老师的《远方的小屋》时,只是漂在纸面上,而没有走进去。

或许,我对儿子本就没有昧林老师付出那么多爱和关心。而从一个读者或写作爱好者的角度来讲,我充其量只是只点水的蜻蜓。大文深读,再次读完昧林老师的《远方的小屋》,我已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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