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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8/3 20:18:00

硖川居士

海宁已知最早的照片及其拍摄经过

《关于钱塘江涌潮的进一步报告》()

去年看到了这本《关于钱塘江涌潮的进一步报告》(《FurtherreportontheboreoftheTsien-tang-kiang》),内容为英国皇家海*“企鹅”号舰长威廉·乌斯本·摩尔(WilliamUsborneMoore)一行人于年赴海宁观测和拍摄中秋附近几日涌潮的经过。

报告中所附的两张涌潮照片(分别拍摄于年10月6日和10日)是目前所知海宁最早的照片影像(在这之前为一张年的涌潮照片)。

摩尔是系统观测钱塘江涌潮的第一人。

早在年9月,摩尔率英国皇家海*炮舰“逍遥者”号(H.M.S."Rambler")闯入杭州湾实地观测钱塘江涌潮,并写成《钱塘江(杭州湾)涌潮》(《ReportontheboreoftheTsien-tangkiang》)的报告(中文版已由周潮生、林炳尧老师翻译完成,刊于《河口与海岸工程》年第4期)。

而这份年的《关于钱塘江涌潮的进一步报告》其实就是对年报告的补充说明,特别是增补钱塘江涌潮的照片(由此可知,年摩尔并没有拍摄照片)。

笔者检诸网络未见有这份报告的中文译本,加之报告本身不长,故笔者不揣谫陋尝试将报告翻译成中文,并略加注释。报告含有较多专有名词,笔者虽勉力为之,然学识有限,乖漏之处在所难免,还望读者批评指正。

翻译过程中得到了虫玉米、弗目之、彼岸花、Tara等好友帮助,在此表示感谢,感谢方林峰先生提供《钱塘江柴盘头涌潮》老照片一帧,解决了译文中“盘头西石墙”问题。最后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关于钱塘江涌潮的进一步报告

[英]威廉·乌斯本·摩尔(WilliamUsborneMoore)著

徐超译注

中国·关于钱塘江涌潮的报告

英国皇家海*“企鹅”(H.M.S.“Penguin”)号,镇海(Chinhai),年11月15日

先生:

当我在年向您汇报钱塘江涌潮时没有附上一些照片,对我来说是一件遗憾的事情。在我回到中国北方的时候,我决定,如果可能的话,找一个摄影师陪我去海宁(Haining)拍摄中秋满月时的涌潮奇观。

我们于9月到达上海,华生公司(WatsonCo.)的一位化学家E.Q.库珀先生(Mr.E.Q.Cooper)愿意随行。我请总工程师沃克先生(Mr.Walker)陪我,我们于10月2日出发,打算拍摄10月满月以及近地点和随后三天的钱塘江涌潮照片。

威廉·乌斯本·摩尔像

《钱塘江(杭州湾)涌潮》书影

《关于钱塘江涌潮的进一步报告》书影

满月在10月6日2时14分[ii]。

近地点[iii]在10月7日1时整。

满月赤纬[iv]5°38′N,角度增大。

太阳赤纬5°26′N,角度增大。

纬度30°24′N。

库珀先生携带他那台庞大的相机以及一些10英寸×8英寸的玻璃板[v],而我带了一台“半板”相机(halfplatecamera)[vi]。沃克先生同意观测经过宝塔[vii]时的涌潮。我们于5日下午到达海宁。

“半板”相机

令人遗憾的是我们只享受了6日一天的阳光,接下来的四天,太阳躲到了云层后面,其中7日和8日,还不时下起了小雨。这阴沉的天气在一定程度上使照片模糊成了图画,但是对于讨论涌潮的形态、高度等等来说,这些照片似乎已经足够好了。

拍摄涌潮的照片并不容易,首先,对焦困难。可以确定,在潮水到来前的5小时里,江面上不会有一条船;以及在好天气里,江面没有明显的波纹来认定拍摄对象足够清晰。

然后,无论选择何地拍摄,都不能低于14英尺,即要在高于钱塘江低潮位的岸边。潮水逼近的速度是如此之快(每秒20英尺)以至于曝光时间必须限制在一秒以内。可以看下这个我曝光超过一秒钟的“半板”底片影像。

这几天潮水经过的时候,太阳通常是被遮住的,如此快的速度留给摄影师的机会并不大。最后,潮水距离码以内不可能拍摄到清晰的影像和攘括它整个宽度。拍摄机位不可避免地更靠近一边,潮头(cascade)最高部分距离海宁堤岸有码且有迟缓,不能显示出正确的透视效果。

我们发现在宝塔西面的盘头(thebuttress)[viii]受到其西侧的一堵高大石墙(stonewall)[ix]支撑,石墙顶部距离钱塘江低潮位有15英尺高。库珀先生站在这堵石墙的边缘,距离西柴盘头50码,距离潮头左侧或者说北端冲刷盘头的地方80-90码。

他每天在这个位置上观测涌潮。在7日、8日、9日和10日四天,他拍到了潮头到达同一位置的照片。6日(他唯一拥有的一个晴天),他在潮头到达盘头东约码时按下快门,然后得到了一张照片。

虽然无法用于比较随后几天的情况,但这张照片很好地给出了满月时典型涌潮的常态,而且相比这些拍摄距离更近的照片,此张照片涵盖的范围更为宽广,大致有三分之一宽的潮头被纳入画面中。

钱塘江柴盘头涌潮(方林峰《钱塘江潮文化老照片》明信片(12-9)),拍摄于20世纪初。

照片中的盘头即宝塔西盘头,拍摄机位在海塘上,在海塘与盘头之间可见文中提到的石墙

海塘前的石墙,即中式帆船的隐蔽所,美国传教士晏文士拍摄于年

盘头高出低潮位达27英尺,人们站在靠近边缘地方,但实际上并不在“护栏”(theparapet)[x]上,“护栏”距离低潮位大约有31英尺高。

照片中南边或者说右边部分距离相机约有-码,只有码宽的潮头被拍进照片,但是我们认为潮头最高部分正好被收进。

海宁海塘旧影,匈牙利地理学家乔尔诺基·叶诺(CholnokyJen)拍摄于年。

照片远处宝塔为占鳌塔,拍摄机位为小普陀外盘头(即宝塔东面盘头),前景中的木桩当即文中所谓的“护栏”

钱塘潮侧影,乔尔诺基·叶诺拍摄于年,拍摄机位应该在一盘头上,近处的木桩应该即文中所谓的“护栏”

我在各个盘头上使用“半板”相机拍摄照片。6日,我在海宁西面第二个盘头上拍摄,距离宝塔大约1英里[xi],高出江面28英尺;7日和8日,在宝塔西面第一个盘头(库珀先生照片中的那个盘头)上拍摄,高出江面31尺;9日和10日,在宝塔东面码的盘头上拍摄,高出江面28英尺。

这些照片的主要成果是展示了钱塘潮极其规整的日常形态[xii],以及高耸的潮头,这比任何描述都更好地展示了钱塘潮的高度概念。

我们在海宁逗留期间,天气一直都很好,钱塘江没有受到干扰。在8日、9日和10日,强烈的东北风在舟山群岛(ChusanArchipelago)肆虐[铁行公司邮轮“布哈拉”号(P.O.S.S.“Bokhara”)于8日离开][xiii],但是在钱塘江北风很弱,江面平稳。

至于对这一奇观的主要特征,我没有什么可以补充我年的报告。我们认为钱塘潮在9日达到了最高值,其高度从江道最深处算起达12英尺。

这是一个非比寻常的涌潮。一分钟内大约有万吨水通过。潮头刚过,库珀先生翻转他的片夹(slide)[xiv],再次拍摄盘头的照片(他告诉我与第一张照片拍摄间隔不到一分钟)。

请注意照片右侧潮头顶部至地平线之间狭小的空间,我估计有潮头高度的四分之一。此外,对比潮水来前和过后盘头处水位的不同高度,记住后一张照片的拍摄要在潮水失去“凸面”(convexity)[xv]之前。或者取人的身高,将他除以5,然后将被除数与潮头右侧部分相比较。我想您会认同12英尺的高度不是一个过高的估算。拍摄机位有19英尺高。

当地人(theHainingpeople)在年曾告诉我说潮水最高潮位距离宝塔附近的石塘塘面不足2英尺(《钱塘江(杭州湾)涌潮》,第26页),这一说法在这次考察中被证实。在8日,高潮位距离石塘塘面1英尺6英寸,换句话说,当天潮差22英尺,潮高11英尺;到了9日,潮位只下降了6英寸。

在8日,中国农历8月18日,杭州道台(theTaotaiofHangChau)[xvi]和大约0-人一起聚集在海塘上目睹潮水涌过,他投掷祭品于潮水之中,抚慰潮神。在这天和接下来几天里,随着潮水涌进不足1英里宽,低水位的狭窄河口,海水受到海塘的反弹而突然叠加堆积,场面蔚为壮观。

奔涌潮水的后面形成了一连串拍岸浪花,持续时间超过5分钟,其高度高于涌潮前水位至少25英尺。根据我的目测,8日潮高31英尺,9日潮高28英尺,翻滚的潮头顶部高出地平线一大截并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潮头距离我观测的位置,8日约为2英里,9日约为1.5英里。

毫无疑问,潮水在进入钱塘江时有一个凸起的横切面,并且在我看来,在涌潮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后它也没有变平。这个“凸面”的产生一方面是因为海水从宽阔的杭州湾进入钱塘江河口的途中不断叠加堆积,另一方面是因为沿线众多的盘头挑溜引起潮水不断重复地发生偏转。

“凸面”在编号为4、6、11的小号照片[xvii]中是明显的,但是“凸面”的最高部分速度较缓,因此距离相机的也更远,所以它在照片中不一定像您从报告中想象的那样显著。

在9日,至少有30艘中式帆船被潮水后急流卷走,它们全帆航行(allsailset)经过海宁,但船头朝向四面八方,其中几艘呈船尾向前的姿态以10节[xviii]航速向杭州(Hangchau)城驶去。

不出所料,所有这些近地点涌潮(PerigeeBores)都提前到达,它们的速度比平时都快。10号那天,涌潮到达提前了一个半小时,并以14节的速度涌过。6日、7日和8日的夜潮在到达前一个半小时就可以明显听到,此时潮水至少在12英里之外。

这封信我通过邮*包裹寄送,还附带一个含有一些照片的铰链箱,我希望您能接受。您多半会认为大号照片[xix]中拍摄于10日的那张照片最好。库珀先生使用1/50秒的曝光时间拍摄,如果太阳出来,他会成功得到一张美照。

在9日,太阳没有被遮挡,然而令人恼火的是涌潮被阳光照亮的部分竟然不在镜头的视野里。在10日,潮头经过我所在的东盘头时我拍到了它的侧面视角的照片(系列照片的最后一张在卡纸的右下角),此时距潮头到库珀先生跟前还需二分半钟。

这张潮头侧面视角的照片给出了潮水与江流搏斗的概念。正如我之前所说,所有照片都是从很高的位置拍摄以完整呈现现场场景。

附件是一张清单和第二张卡纸上的照片描述。

我很荣幸能成为先生您忠实的仆人

W.乌斯本·摩尔

舰长

W.J.L.沃顿(W.J.L.WHARTON)上校,皇家海*(R.N.),皇家学会会员(F.R.S.)

水道测量员

所附照片

年10月10日的涌潮,距离码

年10月6日的涌潮,距离0.75英里

注释

指摩尔在年写成的《钱塘江(杭州湾)涌潮》(《THEBOREOFTHETSIEN-TANGKIANG(HANG-CHAUBAY)》)报告,报告原文见上海图书馆整理:《皇家亚洲文会北华支会会刊(-)》第13册,上海: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年版,第-页。报告由周潮生翻译,林炳尧校对,译文见《河口与海岸工程》年第4期——译者注。

[ii]根据摩尔在《钱塘江(杭州湾)涌潮》报告所述,报告所用时间为所在地的平均太阳时或当地时间,此报告当同——译者注。

[iii]指月球绕地球公转轨道距地球最近的一点——译者注。

[iv]一种用以测量天体位置的座标,指天体到天球赤道的南、北距离,北纬为正,南纬为负,其值在+90°至-90°度之间,通常用小写希腊字母δ表示——译者注。

[v]当时大多使用干板摄影法,将含有溴化银的明胶乳剂涂在玻璃薄板上制成感光板(干板),使用时再将干板装入相机进行拍摄,然后显影、定影,形成玻璃底片。大约到20世纪30年代,玻璃感光板才慢慢被塑料胶片取代——译者注。

[vi]整板(wholeplate)为6.5英寸×8.5英寸的玻璃片,“半板”相机使用约一半大小的玻璃片,即4.75英寸×6.5英寸,故而得名——译者注。

[vii]即盐官占鳌塔,当时名镇海塔——译者注。

[viii]即柴盘头,又叫草盘头,形如半月状,其弦紧贴塘体,一般高约3-4丈,外围长30-40丈,内直长10-20丈不等。其筑法为下捆“埽牛”铺底,或以竹笼盛石为脚,周围密钉排桩,加镶柴土,并在临水三面用块石贴桩填砌,以固根脚,上逐层镶填柴土及加盖顶土,并签钉底、腰、面桩——译者注。

[ix]这堵石墙是一个较高的隐蔽所(shelter),为停靠的帆船提供庇护。在年《钱塘江(杭州湾)涌潮》报告中,卡斯特(Cust)先生对它作了测绘。方林峰《钱塘江潮文化老照片》明信片(12-9)《钱塘江柴盘头涌潮》中有该石墙影像——译者注。

[x]指盘头外侧高于盘头的排桩,形似“护栏”——译者注。

[xi]根据摩尔在《钱塘江(杭州湾)涌潮》报告所述,报告所用的Mile是地理英里(geographicalmile)或码(yard)的海节(seaknot)。10地理英里等于11.5陆地英里(landmile)或法定英里(statutemile)——译者注。

[xii]这一系列照片中只有两张被复制与本报告一起印刷,之所以选择他们是因为其最佳展示了钱塘潮的常态,这两张照片被放置于本报告末尾——原注。

[xiii]年10月8日,商轮“布哈拉”号离开上海驶往香港,船上包括刚在上海结束赛事的香港板球队一行13人,10月10日,“布哈拉”号在澎湖姑婆屿附近海域遭遇台风触礁沉没,登船人中仅23人存活,其中包括2名板球队员,是当时著名的海难——译者注。

[xiv]指相机的双面片夹,两面各装一片玻璃感光板,所以拍完第一张后,需翻转片夹拍摄第二张——译者注。

[xv]根据后文应该是指涌潮的横断面,其呈凸面状——译者注。

[xvi]应指杭嘉湖道员。雍正四年()置,驻嘉兴府,领杭州府、嘉兴府、湖州府,乾隆十九年(4)移驻杭州府,民国废——译者注。

[xvii]应该是指“半板”相机拍摄的照片——译者注。

[xviii]节(knot)是一个专用于航海的速率单位,1节=1海里/小时=1.公里/小时——译者注。

[xix]应该是指10×8相机拍摄的照片——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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