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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1/6 9: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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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百年前,年初,一本名为《荒野集:阿拉斯加的宁静历险日志》(Wilderness:AJournalofQuietAdventureinAlaska)的小书在纽约出版,书的内容是篇荒野生存日志,配有父亲的钢笔速写和儿子的涂鸦。作品迅速引起读者的兴趣,面世不久就售罄重印,至今不断再版,在世界纪实文学中占有独特的位置。

《荒野集》的作者是20世纪二三十年代美国最负盛名的艺术家之一,洛克威尔肯特。肯特的艺术成就包括油画、插画和版画,尤其是他为《白鲸》《浮士德》《莎士比亚戏剧集》等文学经典创作的插画,使他享有极高的声誉。他也是探险爱好者,一生中曾到阿拉斯加、火地岛、格陵兰岛等地生活,并撰写了多本历险日志并绘制插图。

年,肯特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尚在贫困线上挣扎的画家,自认为是“物质生活的失败者”。前途黯淡,加上家庭和情人的牵绊,令向往自然的肯特作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带上九岁的小儿子小洛克威尔,前往阿拉斯加生活一段日子。

年8月24日,肯特父子抵达阿拉斯加苏厄德,他们划船穿过复活湾,登上狐狸岛,《荒野集》的第一章由此开始。

《荒野集》插图洛克威尔肯特/绘

从那天开始至年3月17日,肯特父子在狐狸岛上度过了七个月不同寻常的生活,他们的邻居只有71岁的瑞典老头奥尔森和他饲养的山羊、狐狸。

百年前的荒岛生存不是如今电视里的真人秀,肯特父子面临着恶劣天气与生存绝境的考验:他们每天都要锯树、砍柴、开荒拓土,擅长木匠工作的肯特把奥尔森的山羊小屋改造成适宜居住的家,打造美丽的花园,铺设小路……肯特忙得不可开交,除了每天必须的劳动之外,他白天要面对群山和大海作油画写生,深夜里要记录随感或者创作墨水画,在风雪交加的夜里,和儿子相拥着读《安徒生童话》,有时父子俩一起爬山,听奥尔森讲早年淘金时的冒险故事。

奥尔森和他的两只山羊

简单的生活让肯特重新正视自己的内心,“在荒野中,你必然会发现自己是谁,意识到自己的感觉、恐惧、欲望和理想,就像荒野本身一样古老和博大,并且与它息息相通。”“我们都找到了自己。这正是荒野里唯一存在的东西。荒野只是一面有生命的镜子,映出一个人带到这里来的东西。”

九岁的小洛克威尔更是爱上了狐狸岛的生活:每天早晨与父亲赤条条地用雪擦洗身体,在树林和海滩肆意玩耍,逗弄奥尔森的山羊或路上偶遇的豪猪,独自爬山探险或在海湾里驾船,顶着月光在冰封的湖面上滑冰,还和父亲一起砍柴锯木,做超量的体力活,读书画画,写满是拼写错误的信,或者伏案创作自己的神奇绘本……自然的磨砺是一场独特的成人礼,让小洛克威尔迅速成长为勇敢坚毅的小男子汉,他面对自然灾难的果敢冷静,也深深镌刻进肯特的记忆。

小洛克威尔和森林小木屋

年,肯特驾狗拉雪橇在格陵兰探险

从阿拉斯加回到纽约后,肯特举办了两次画展,获得艺术与商业的双重成功,并且出版《荒野集》。《荒野集》带给他可观的版税收入和知名度,让他开启了一段衣食无忧的生活,并能自由地享受各种历险。

然而对于肯特来说,这七个月的荒野生活,不仅激发了他的创作热情,更让他找到了迷失的自己。他在《荒野集》初版的序言中写道,这是一场“实质上的精神奇遇”。对他而言,“荒野像一个沉静深邃的酒杯,盛满智慧。仅尝一口,就能让余下的人生迈向更饱满的青春。”正是在荒野中那段宁静的历险、那段平淡的离群隐居,让我领悟到任何想要寻找伙伴的人,最终必须找到真实的自己。这一点已经成为我心目中的真理,或许是我所知的唯一真理。”

荒野集

作者:洛克威尔肯特

译者:杨鹏

三联书店

年7月

发现

在看上去只有一英里宽的海面上,我们已经划了一个小时。

北方的空气如此清新,初到这里的人,面对密集高耸的山峰和一望无际的空阔,都会茫然不知所措。我们背后的船尾方向,近处的群山背后露出远处的高峰。云杉覆盖的陡坡耸立在我们前方,周围是彻底的荒野、无人踏足的群山和峭壁挺立的岛屿,南面就是浩瀚无际的太平洋。

这是一个宁静的夏日,蓝天如洗——我们继续划船,寻找落脚的地方。它一定正在某处等着我们,就像我们憧憬的那样,某个淘金者或者渔夫建造的小木屋,如今已经被遗忘。小木屋、草地、树影摇曳的海滩、泉眼或者小溪里清凉的水——我们甚至可以描绘出,站在那里能望见的远景:海面、群山和灿烂的夕阳。我们完全依靠梦想指引,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一个小男孩和一个男人,憧憬着北方的天堂,来到这里寻找它。

洛克威尔肯特画作,下同

假如我们的信念稍有退缩,就绝无可能在未知的世界找到只在梦中出现过的地方。我们从未有过丝毫的怀疑。航行在海图没有标记的海面,探索无人踏足的海岸——这才是男子汉的生活!随着陌生的海岸线在眼前展开、你内心深藏的、对奇妙人生的想象也会突然释放开来。岸边雄奇的峭壁随时可能撞沉你的船。巨浪会把船推上高高的山坡,或许你能抓住一棵云杉树脱险,它已经在那里与风暴顽强地抗争了半个世纪。每天你都会一百次地想到死亡,或者用自已的勇气和力量战胜它。然而当你看到第一个温和的海湾,你的眼前就浮现出完整的梦想画卷。船穿过宁静的水面,进入安全庇护的港湾,靠上海滩。找到建造房屋的位置,伐木垦荒,拥有自己面朝大海的小天地。

这会儿,我们已经划过海湾,正前方出现一片茂密的森林覆盖的海岸。我们用力划浆,小船朝着东面一个向外张开的海湾靠近。突然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条马达驱动的小船,朝我们驶来。我们挥手示意,靠拢过去。船上只有一个老人。我们简单地介绍了自己是谁、正在找什么。

“跟我来,”他诚恳地叫道,“我带你们去看一个能住的地方。”他抬手指着远处的海面。顺着他的手指,迎着阳光的方向,是一团深色山峰起伏的小岛。他把我们船上的拖绳扣在自己的船尾,拖着我们向南边驶去。

微风扑面,我们的船头高高地翘出海面,不断拍击着波浪,闪亮的水花不时飞溅在我们身上。我们笔直地迎着耀眼的阳光,不禁哈哈笑起来,不知道自己要被拖到什么地方。陌生的老人始终一言不发,也根本没有回头看我们。他切地拖着我们向前,似乎担心我们会要求解开拖绳。终于,他的小岛赫然出现在眼前。巨大的山崖陡峭兀立,我们的目力所及,看不到适合停靠的港湾。直到两只小船绕过北端的岬角,出现一个新月形状的小海湾——我们到了!

多么壮丽的景象啊!两座雄壮的山峰守卫在小海湾的人口两侧,它们退到远处的山脊,逐渐变低合拢,好像一个吊床悬在两山之间。山谷的最低处,恰好与新月形海湾的中心对齐。干净的深色卵石覆盖着圆弧形的海滩,沿着最高的潮位线,散落着被潮水送来的漂流木:亮闪闪的树枝、怪异的树根和断裂的树干。海岸线以上是一条明亮的绿色,再向上都是黑幽幽的森林。这一切的尺度是如此巨大,我们正在疑惑为什么找不到任何房屋,定睛细看才惊讶地发现,刚才误以为石块的东西,原来就是几座小屋。

两只小船都靠上海滩,我们跳上岸,跟着他从海滩向上走,一边四处张望,一边猜想。我的心不停地怦怦乱跳,默默地提醒自己:“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我们脚下绿茵茵的草地,一侧穿过修剪整齐的赤杨林延伸到山脚下,另一侧沿着海岸伸进密林。在砍树清理出的一片开阔地的中央,是老人居住的小木屋。他领我们走进小屋,既干净又舒适。朝南和朝西各有一扇窗子,透进温暖的阳光。一个火炉,窗下一张木桌上整齐地摆着盘子。靠墙摆着几个放食物的搁架,还有一个架子放书和纸。双层床上铺着有彩色条纹的毯子。靴子,枪,烟草盒;一个梯子通向藏杂物的阁楼。

老人是瑞典人,矮个子,粗壮的身材,谢顶发型就像中世纪的僧侣。他高颛骨、宽脸膛,有着厚实的嘴唇和尖尖的下巴,小眼睛里闪着幽默的灵光。

“你们瞧,这些全都是我的。你们可以和我住在一起-我,还有南妮。”这会儿,除了他钟爱的南妮,还跟进来一大家子安哥拉山羊——父亲、母亲和孩子们,个个呆头呆脑,用鼻子在屋子里乱拱着找食物。老人还带我们去看小屋旁不远处养狐狸的围栏。几只蓝色的狐狸,挤在角落里警觉地斜盯着我们。我们看到一座原木搭建的山羊房,他告诉我,树林深处还有一间新的、没有启用的山羊房。

“来吧,”他很自豪地说,“给你们看看我的土地证书。都是正规来路,很快我就能从华盛顿领到一个头衔。我已经圈出五十英亩地,都写在我贴的告示上,我倒要瞧瞧,谁能把它从我这儿抢走。”

我们走到一棵高大的云杉树前,树干上钉着一个自带小屋顶的木板,就像神龛一样保护着那份珍贵的文件。可是你瞧,木板上面空荡荡的!钉子上只剩下一小片纸在摇晃。

“比利!南妮!”老人假装生气,朝两个偷吃告示的罪犯摇晃着拳头,原本傻乎乎的山羊站在远处,一脸聪明地望着我们。

“现在,去看看我们的湖吧。”

我们走过一条林间小路,阳光透过挺拔的云杉,洒下斑驳的亮点、颜色艳丽的蘑菇,像火苗一样散落在幽暗的森林里。左右两侧都是都是幽深的密林,正前方是两山之间开阔的谷地,阳光照耀着湖水。那是一个真正的湖,水面宽广清澈,至少有几英亩大。整座山的倒影铺在水面上,蓝紫色的天空倒影就在我们脚下。空气中没有一丝呼吸打扰平静的水面,没有一片波浪涌向卵石铺成的湖岸。一切都寂静无声,只有远处隐约的海浪声。一切都纹丝不动,只有两只鹰在山顶之上的半空,展开双翅滑翔。啊,多么神圣的时刻!生命总有这样的时刻——任何事都没有发生,只有你的心灵在宁静中舒展。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们转过身去。“带我们去看那座小屋,然后我们要赶快回去。”

老人领我们穿过一条捷径,来到他所说的另一座小屋。在树林的阴影覆盖的空地上,立着一座原木搭建的小屋,一扇矮小的门需要弓身才能进去。屋里宽敞但是昏暗,只有一个朝西的小窗。屋里摆着养山羊用的食槽、以前养比利时兔留下的笼子。山墙顶端挂着铁皮做的风车,是松鼠用的跑轮。脚下开裂的地板上盖满了污物。

但是我一眼就看出它改造后的模样,我告诉他:“我们就住在这里。”回到我们的船边,我和他握手,庆祝这么快就找到了理想的住处。他希望我们再多停留一会儿,然而我们必须立刻返回。我答应他,很快就带着所有的生活用品回来。

“我叫奥尔森,我想让你们过来住,我们能处得不错。”

南风越来越强,白浪翻飞。我们满怀喜悦地划过海湾,到达对面的岸边,但还是回来迟了。带我们从苏厄德出来的朋友们,已经结束采摘聚会,正驾着白色的小帆船在海面上寻找我们。我们掉转船头去追赶那条船,直到他们放心地握住了我们疲惫酸痛的胳膊。

新媒体编辑李凌俊

图片来源出版社图片资料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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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百年前的“爸爸去哪儿”,让这位画家写出了不朽的《荒野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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