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原因,自从年的春天开始,由于各个国家更严格措施保持社会距离,从而引发了人们各种非同寻常的购买行为,游艇买卖也迎来了小春天,但选择去购买一艘重达23吨、有着年历史的木制帆船,还是让人出乎意料。
查理塔洛克(CharlieTulloch)做了这件事。他是一家位于英国南部港口城市南安普敦的游艇租赁公司的老板,也是他买下了并成为了GoldenVanity帆船的现任船东。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查理塔洛克分享到。“我一直在努力扩大公司的业务量以赚钱来供我的孩子们读书,但这对我来说是很大的压力。后面我开始意识到,虽然我们自己有三艘船,但目前还是需要依赖其他船东的游艇来补充我们的船队。所以当时我听说GoldenVanity要出售的时候,我思索了几天之后就把它买下来了。”
“疫情下的冲动消费?我不知道,但是拭目以待吧!”
其实买下这艘帆船是有道理的。GoldenVanity为查理塔洛克的游艇租赁公司现有的客户们提供了完全不同的乘船体验,它厚实的船体结构为帆船初学者们提供了一个稳定的平台。
▲GoldenVanity在年为游艇租赁工作提供了新的生机
但查理买下这艘帆船的真正原因其实掺杂着一些感性的成分。“几年前,我曾在Provident号、Keewaydin号和GoldenVanity号(都是木船)上工作过,我喜欢那些船,那些历史,那些木头,那种团队合作、技术,那些船的外观,气味和声音。我想让年轻人参与进来感受那种历史氛围。虽然平时的我为了生计主要在玻璃钢游艇上,但我的心却一直在这些有着历史底蕴的旧木船上。”
GoldenVanity的起源
查理塔洛克并不是第一个被为GoldenVanity的魅力所倾倒的人。这艘木制帆船当时是一位名为阿瑟·布里斯科的人在年委托造船厂制作的,当时的他是一名出名的航海艺术家。
阿瑟·布里斯科本身就有一艘8吨重的帆船,他和妻子May、儿子William以及他们的宠物天中有8个月都在这艘帆船上生活,经常在东海岸、英吉利海峡、荷兰和比利时进行航行。在途中,阿瑟·布里斯科不断地画素描、为他的画作收集素材,这些画作主要描绘了航行中的船只和船员工作的样子,并于年在邦德街举办了自己的第一次个人画展,主要展出他航海时的画作,好评如潮。
两年后,当他35岁的时候,阿瑟·布里斯科的母亲资助他建造一艘新船。在那个年代,巡航游艇往往是基于工作船的类型而建造,但是阿瑟·布里斯科非常清楚他想要一艘什么样的船:BrixhamTrawlers拖网渔船(以高速而闻名)MumbleBee帆船类别,来自一个不复存在的航海时代。世界上还有少数BrixhamTrawlers拖网渔船在使用,但MumbleBee类别只有这么一艘。
阿瑟·布里斯科自己设计了这艘船的平台,但将船体的设计和建造留给了位于英国德文郡的WAGibbs和JSanders&Co两家造船厂,这是当时英国生产Brixham和Lowestoft拖网渔船最多数量的两家造船厂。
阿瑟·布里斯科布将自己的新船命名为“GoldenVanity”,这是一艘以“海低地”(lowlandsea)为背景的同名木制帆船——也许是这个名字预示了它将在荷兰低地海域度过大量时间。
在接下来的20年里,阿瑟·布里斯科和他的妻子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在这艘新船上生活,无论天气如何,他们的宠物犬都会陪伴着一起出行;而他们的儿子William则由祖母照顾。
沉浸在新恋情中
战后,阿瑟·布里斯科为GoldenVanity安装了一台小型号的Kelvin发动机。他还发现了一种新的绘画种类:蚀刻版画。至此之后,阿瑟·布里斯科更常在GoldenVanity上创作出英国和荷兰工作船只的蚀刻版画,并很快在画家圈子中脱颖而出,也得到了不少收入。
然而,阿瑟·布里斯科在50岁出头的时候和他的第一任妻子May离婚了,并在年5月与爱丽丝·贝克结婚。后来这对夫妇搬到了伦敦,将GoldenVanity租了出去,阿瑟·布里斯科带着他的新婚妻子和他的出版商去了荷兰出海,尽管在荷兰拥有了全新的游艇,但是他的夫人还是对出海生活不太感冒。
接力
第二年,GoldenVanity就开始转售,然而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这艘船吸引了一批杰出的船东,在阿瑟·布里斯科之后的两位船东都是前奥运会赛艇手:包括亚瑟·弗雷德里克·雷金纳德·威金斯,他在年的奥运会上曾获得过银牌。
在上世纪40年代,GoldenVanity的主人是克利福德·圣乔治·格拉森(CliffordStGeorgeGlasson)上尉,他是一间军校里面一位十分有声望的人物,而二战期间的GoldenVanity也一直被停留在英国东海岸上。
上世纪60年代,GoldenVanity又引起了另一位航海艺术家大卫·科布的注意。大卫·科布在战争期间曾在潜水艇上服役,后来搬到纽林。
大卫·科布喜欢画一些在微风中荡漾的、光彩夺目的船只满荣光的船只,当他在为自己的GoldenVanity作画时,他选择了将船画在退潮时的码头旁,自己在擦拭船体的样子。
▲大卫·科布的作品《擦洗游艇GoldenVanity号》
这幅画最终被命名为《擦洗游艇GoldenVanity号》,于年在皇家海洋艺术家协会展出,并立即被国家海事博物馆抢购。
顽强的生命力
接下来,GoldenVanity被一位计划环游世界的陆军上尉收购,但最远只到达苏格兰北部的因弗内斯就被放弃了。也就是在这里,皮特·克劳瑟于年春天在因弗内斯的煤炭码头上发现了它。
皮特·克劳瑟当时想环游日本和美国西海岸。不过,他也对当时的从普利茅斯到罗德岛纽波特,再穿越大西洋的共3,英里的OSTAR环海帆船比赛感到着迷。最终,皮特·克劳瑟被友人说服带着GoldenVanity参加了年的OSTAR单人帆船环海比赛。
他回忆说:“带GoldenVanity穿越北大西洋是个愚蠢的想法,所以我往南走了”,“我认为我可以在60天之内做完成航行,而在30天之内就做到了一半。”
在比赛开始的前几天,皮特·克劳瑟的猫生了五只小猫,然而他没有丢下它们,而是在一个旧手提箱里面为它们做了一张床,并把它们一起带上了GoldenVanity。皮特·克劳瑟以指环王中的角色命名这些小猫,最喜欢冒险那只叫比尔博·巴金斯,因为它总是喜欢爬上吊杆。
▲皮特·克劳瑟(PeterCrowther)和他的猫
一天,皮特·克劳瑟来到甲板上,发现两只猫焦急地在甲板上四处张望——比尔博·巴金斯落水了。皮特·克劳瑟立即从船尾跳到舵顶上,设法把小猫捞了起来。
经过了89次风浪、5次收帆、71次换帆,GoldenVanity最终到达了纽波特(美国东北部罗得岛州的滨海城市)。以88天的时间,在帆船比赛历史上最慢的一次航行记录,并且至今未被打破。
随后这群跨越大西洋的小猫们的故事也开始出圈,并被美国媒体报导,皮特·克劳瑟在到达后的几天内就为小猫们找到了不错的归宿。
比赛结束后,皮特·克劳瑟和GoldenVanity继续前进,沿着内陆水道航行至佛罗里达,然后穿越加勒比海。
▲GoldenVanity在年OSTAR上
GoldenVanity在圣克罗伊岛附近的礁石上搁浅时几乎快沉了,但皮特·克劳瑟设法使它浮上水面,并在安提瓜岛为它修补了“伤口”,但他的也在这次事故中失去了他的猫。
年久失修的GoldenVanity
年,这艘船又被转手了两次,并被刊登上一个叫OldGaffersAssociation协会的时事通讯板块,上面配着描述:“这艘船需要进行一些内部配置的修补工作。”
实际上,GoldenVanity正在走下坡路,因为它的系泊装置已经不够先进,这让它迅速流失市场,直至三名男子在一家酒吧见面并决定为GoldenVanity做些什么。
年,当地商人霍华德·杨、杰克·斯宾塞和托尼·里普利为GoldenVanity成立了一个基金协会,并买下了它进行船体修复工作,用于GoldenVanity基金协会里的年轻成员们的帆船训练。
重获新生
当年皮特·克劳瑟花了4美元而买到的GoldenVanity,这三位商人在当时仅用了美元就将它拿下了。在接下来的五年里,他们组建了一只18人的船队,完成GoldenVanity的重建修复工作:甲板、横梁支索,以及所有的桅杆都被更换了,舵台也被拆除,安装了转向装置,并且配置了新的发动机。
▲亚瑟·布里斯科的蚀刻版画在至今GoldenVanity的室内沙龙上还能找到
经过全新改造的GoldenVanity在年6月下水驶入达特河,多亏了前期所有辛勤的改造工作,它在今天仍然能够正常航行。
11年来,GoldenVanity基金会一直在布里克瑟姆(英格兰西南部德文郡的一个渔业小镇)经营帆船训练租船业务,并带着GoldenVanity参加了几次高帆船比赛。尽管在这些出赛的船队中,GoldenVanity是型号最小的船,但在年,它不仅在船队中脱颖而出,还赢得了让分障碍赛的比赛冠军,从爱丁堡航行英里到布雷默黑文、弗雷德里克斯黑文和阿姆斯特丹。
年,GoldenVanity与BrixhamTrawlers拖网渔船的Provident号和Leader号合作成立了三位一体帆船基金会。在过去的20年中,这三艘船在Brixham港中部的HeritagePontoon上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年,本惠特利(BenWheatley)以GoldenVanity船长的身份加入加入这个帆船基金协会。他表示:“GoldenVanity非常适合为小群体的青年们做帆船训练,它的平衡性非常好,你可以不用碰舵柄就能操纵和旋转,只需要调整船帆和控制船员们的体重。”
后来,政府开始削减对这个帆船基金协会的一些列社会保障工作的资金支持。年,该基金会倒闭,三艘船都被放到市场出售,也是在这个时候,查理塔洛克(CharlieTulloch)看上了GoldenVanity。
不难理解为什么查理塔洛克(CharlieTulloch)和他之前的十几任船东都被GoldenVanity所吸引。
看到它散发出的古典又具韵味的光泽,仿佛能够感受到它经历了无数次大西洋和北海狂风的也依然坚挺的毅力;更能够感受到这么多年下来,有多少任船东的爱和关怀倾注到了这艘GoldenVanity身上,这是一种永远无法与那些新游艇混为一谈的特殊情怀。
或许听来疯狂,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这艘GoldenVanity仍然设法保持其完整性去完成航行,这是一种对生命的肯定;GoldenVanity本身就像在表达着一种精神:生命的价值本身在于延续。